车前子

(刊于2000年4月第57期)

1963年生，江苏苏州人。作品见于海内外报刊杂志。现居北京，着

有诗集《纸梯》。

　大眼球

大眼球绕着我们

在我们晚餐的时候，大眼球

绕着我们转

好了，把我们区分

尽管拿着长短一样的筷子

尽管坐着出自同个工厂的

椅子

绕着我们转，大眼球

为了，把它认可的一个人

满意的带走

“让他们去吃饭，

你去死。”

　盛　夏

众说纷纭，满天墨葡萄

甜蜜的季节是致命的季节

星光找星光，它们接头

对上被人类泄密的暗号

在葡萄的空宅里，星光的

潮声，像一条绿纤维

如果关门关得住身后事，那么

抬头就是说已承认

这时候并没有抓住高处

膨胀的穴位。头发流淌着

葡萄汁，这盛夏的血

新鲜甜蜜而又匆促致命

满天的墨葡萄不往下掉

我们踮起脚，看上去要飞

　枝头的核桃

彷佛经过桃园，我见到，

枝头结着的是一颗、

又一颗核桃：裸露，触目惊心，

坚强，坚持说自己的话。

──而成为另一只桃，桃，

根据对桃的回忆，雕刻。

厚实的肉、生硬的香水、

与作坊的平谷县城，粉红色

晚霞罩进桃实彩绘的玻璃瓶。

像穷人最会把钱藏好，桃核，

回忆的机关、重地，事过境迁的

闲人：木本的根据、杜撰者。

坚持说自己的话，和说谎

差不多，有时候，桃核鲠在

桃的喉咙，成为另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