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大 陆 诗 双 月 刊 2000年12月第61期 秦松 回归不是重复       ──诗画手札  从第一自然出发,从第三自然回归,以诗画人的视觉看,自然 ,再不是原来的自然。此之为反传统的现实回归,反传统反自然主义, 并不反自然的现实。尤其是遭破坏的生态与人文生态,乃诗画人所关 爱的,所要面对创作的。也是新世纪的忧患意识。  ●时下有很多诗论,仅止于讨论评介技巧与形式,从未见到有人谈 论诗与诗人的精神性与思想性。虽然,技巧与形式很重要,内涵与形 式不可分。然而,内涵先于形式,精神性与思想性又决定内涵。  诗是生命的经历,生命的存亡与感受,不仅是表象皮面的“美哀” 而已。内在人性的丑恶一如外在现实的丑恶。都是吾人的经历,因此, 诗已不止是行云流水 ,美与情的问题,当然,至终还是要回归到美与情的感动上。然则, 正如前面所说的,回归不是还原,所有的生命经历,各有“ 相似”,绝无“重复”,“复制 ”是科学上的技巧,绝非“艺术 ”。科技对吾人现实生活上有益 ,对艺术创作有时候是有害的。  ●“白话诗”这个名词早已死亡,从白话“诗”后,“白话”已不 存在。说话是听觉的,写诗是视觉的,诗与话的分别大致如此,正如 诗与歌的不同。  “诗歌”早该分“尸”了。现在还有人叫“诗歌”,不是“歌星” 就是死人。  《新大陆》诗刊九周年纪念号上,有佑子谈“诗歌”的分家很好很 清楚,从文意上看很情急,且把怒火按捺下来,改用风言,意理清楚 正直。事实上“诗歌”分家论或曰分尸案,问题很简单已结“案”, 可不必浪费那么多的笔墨。佑子是否“秀陶”?( 此乃题外话)如若非也,也请勿怪,这是我的直觉。  ●所谓大诗人与小诗人的大小不同,就是精神性与思想性的不同, 并非是形式与技巧的不同。  当诗发生问题,要来革命,由于精神性与思想性的贫弱,技巧与形 式千篇一律,不要说欣赏者厌烦,作者也应当自觉不耐烦。  直觉满足于欣赏,创作则完成于知性。然则,创作与欣赏都不可或 缺视野与识见。  ●灵感是精神的爆发力。  吉光片羽,心与宇宙等同,越过体能的想像力。这并非诗人的虚妄。  雕虫小技,余末之末,必以气势破之。  内涵决定形式,小诗如枝叶的点缀,则容不下森林的质量。绝句就 是“绝”句,断章就是“断 ”章。诗是诗,散文是散文,诗与散文分行不同,在我〈戏雪〉一诗 后的“诗余”即是散文分行 ,这是易于分别的。请见《新大陆》五十六期,2000年二月号。  有一种散文诗是不分行的,但是必须是非散文的文思与文法,才成 为散文诗,所以也不必用散文的标点符号也。歌是歌,诗是诗,文言 与白话都可以用来成诗 ,所以说,文白杂化,自由到底 。毫无框框来自囿。  ●无限的想像力,无限的可能性,在生命与艺术的规律上,完成文 字生命的极限,也即是吾人生命潜力新的精神冒险,当不为过。  每个世代的新精神与前卫创作 ,都被旧世代视为“异端”,也不足为怪,此即自然的现实规律 ,非艺术想像规律。吾人总以此规律,突破此规律,与时代思潮共滚 进,令“异端”而“常态” ,又产生了下个“异端”,此也是创作生命的规律。  ●新诗与现代诗,不受限于白话与文言,基于表现上的需要,与文 字艺术的视觉感受与感动。纯粹又不纯粹,绝对又不绝对,内在又外 在,将不致于僵化成“ 绝境”而哀叹。  时下的白话“文艺腔”与流行乐的“噪音”,应当从诗艺术里排除。 年青一代的“网路诗”,则更是视觉的吧!听觉的则成MTV了。  创作可能不是“学术”,理论也不是在编着学校“教材”。然 乎? 2000年2月26日在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