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大 陆 诗 双 月 刊 2000年10月第60期 臧棣  回答 ──为麦城而作 在月光下不如在树下, 在树下不如在眼皮底下: 阴影呼吸着泄漏的光, 交错的痕迹像填空似地 把你推向长有蘑菇的答案 和上了弦的歧义。 但你更关心的是真相, 因为你已拨开了树叶, 虚汗不能白流,它也是代价。 似乎不可能有另外的秘密 让教学楼借助风谐音 向外围出租它的结构。 是的,这的确是我 刚刚接触到结构。 它的沉闷就彷佛是 它正在为沉重发明减法, 为灵与肉的辩证法 发明窥视的几何学。 是的,能够照到这里的光 似乎都同小口径的揭示有关, 并不如你预想得那么强烈, 不能让你看见灯在哪里; 或者更具体些,让我弄明白 它是怎样被吊上去的。 能够照到这里的光也运送 小飞蛾,蚊子则搭着便车。 而你彷佛是在寻找部份原因。 用缩小的结构就能忍受痛苦, 你发现,那部份原因在于 针穿透人生时是抽象的。 现在,是我们一起看这光 还能照到哪里,还能照多久? 还能引出怎样的结构? 而我想用我知道的全部真理 发明一种布:它可以被任意 裁剪,但就是无法做成短裤。 2000年寄自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