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大  陆  诗  双  月 刊
2000年10月第60期

沈方
                
　沉　默

是队伍在沉默，
好像分裂的黑夜看不到尾巴。
太阳流出的眼泪也是美好，
只有一个命令已经发出：前进，前进。
而怀里抱着的欢乐
不过是一条狗。
于是我集合队伍的过程是在早晨，
那时，军乐队的声音最响亮。
有人在谈论时间，
有人说必须发一双手套，
有人狠命抓紧自己的帽子，
有人枉顾左右而谈论扑克牌，
这就是莫测高深和悲哀。
在所有的表象后面，
我就是一个客观的存在。

　风就把它一扫而光

常常谈论往昔，
谈论往昔的快乐，我们
把一些简单的玩具当作道德，
就像早晨朗读的格言。
为了一盏灯，
我们收拾传统，擦乾净门窗，
保存好脆弱的笑容，
我们浪费了完整的夜晚。
去了，我们去了，
饮水来自于天空，
粮食已经在沿途安排，
我们泄露的行踪也已经成为秘密。
我们也要叫啸了，
但是风来了，风在吹，
风送来了我们的歌唱，
却又带走我们藏好的安慰。
尘土飞扬的行进啊，
我们混迹于其中。
我们留恋什么，
风就把它一扫而光。

　我看见春天的可能

我美丽的邻居，春天的
人群走得如此匆忙。
听从这种种劝告，我没有
相信那些谎言。
在你的青枝绿叶中，
我可不可以安放一座房屋？
这样默默静坐下去，
我知道一切已经发生。
不需要什么语言，我的手
感受了你的体温。
仅仅用一片树叶，
我就装饰了整个世界。
看见孩子们手拉手，
在广场上飘荡，在春天，
我拥有可能的一切，
然后我终于哭了。
2000年寄自浙江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