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大 陆 诗 双 月 刊 2000年10月第60期 读者来函 也谈里尔克 ●刘耀中 编辑先生:  喜阅《新大陆》佑子的〈中国有人?中国无人〉(2000年4月第57 期)及晓明的〈文化能够这样交流吗?〉(2000年8月第59期)两篇 关于翻译里尔克的抒情诗的文章,使我获益匪浅。我想 :不能表达个人意见是人生的一大痛苦,先不说以上的文章是否有用 过什么粗俗漫骂的语言或表现了有可伤害同胞的感情等,贵刊能给予 发表该是一件好事,使争论双方和读者都有机会对事情有所了解。佑 子和晓明皆是高等知识份子,贵刊也不是平常人能阅到的刊物,在诗 人的专业范围之内,我想晓明过于悲观,而佑子的犬儒主义也过甚吧!  加上德国诗人里尔克生长在一个与中国不同的地理、历史、文化、 人类学和语言范畴内,很多人都认为他的诗是不可翻成中文的。例如, 他在1925年自己的墓志铭上写着:Rose, oh reiner Wi-derspruch, Lust, Niemander Schla-fu sein unter so viel Lidern。我在三 十五年前便见过这句说话,但一直都搞不通它的意思,每每自己以为 得到了答案,后来对之也不满意。两个月前,我与张索时先生花了两 三个小时来讨论这句说话里我所看不到的内涵。老张说:老刘,你要 假设里尔克是一枝玫瑰啊!在他的指导下,并将reiner Widerspruch译为矛盾的实体、unter so viel Lidern译为重重幕后, 我顿然间想及里尔克曾与尼采的旧情人莎乐美谈过恋爱,后来她研究 心理学,并拜弗洛伊德为师(弗洛伊德、荣格、尼采 、里尔克、莎乐美皆生活在德文化内)。精神分析把意识分为两层: 意识和潜意识。很明显地,里尔克也受了精神分析的影响,他的墓志 铭也是分开意识和潜意识两句话的。在第一句内,里尔克指出他本人 热爱玫瑰(玫瑰是欧洲的国花),但矛盾的是花茎有剌,这是个纯矛 盾,但快乐的是里氏拥有的特性。他是个个人主义者,不遵奉国教的 人,墓志铭的第二句完全是在潜意识内,里尔克也不愿陪人睡眠和作 他人的梦,因此回答了尼采在他的名书《查拉斯图拉如是说》写的醉 歌内的最后一句:Doch alle Lust will Ewigheit──will tiefe, tiefe Ewigheit!(快乐却希望着永恒──希望深沉的,深沉的永恒! )  简明地说,里尔克不愿作尼采的“梦”。“作”德文是sein,英文 是being,也可译为存在。  后来,一向注意里氏行动的德国哲学家、存在主义的鼻祖海德格尔 在里氏死后的1927年,写了一部举世闻名的书《Being and Time》 (德文是Sein und Zeit,中文则译为存在与时间),此书现己成为 存在主义的一部圣经。  诗人给文明的广泛影响,由此可想而知,翻译里氏的诗更是中西文 化交流的重镇! 读者刘耀中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