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大  陆  诗  双  月 刊
2000年8月第59期

严力

　加　糖

与我的脐带有关
北京这个肚脐眼触目惊心
我们在政治的床上呻吟
体内是一条勃起的理论以龙命名

那么多次效忠于万寿无疆的游行
仅仅是长安街上集体流浪的愚昧风景
我在天坛的回音壁上呼唤失落的自己
回答的竟然是可口可乐的美国之音

如今在纽约的帝国大厦上往北京眺望
747的视线上依然刷着中国国旗的红色光芒
我审视自己翅膀上被资本主义打湿的羽毛
默默地往滴在脚下的诗句中加糖
   　　　1999.7

　我常常被无奈袭击

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
成长的道路无论多么波折
画一条曲线就可以概括
握笔的手在纸上动了几下
就到了眼下的处境
如果我再动几下
就到了十年二十年以后

但是今夜极其漫长
睡眠的鞋里有几粒沙子
我翻来覆去地走向黎明
仅仅今夜的这条曲线
就已超出了纸的范围
人生总是有这样一群
庞大但个体细小的感受
表达的网无法打捞
它们穿过网眼游向宇宙
留下我被它们袭击之后的无奈
    1999.4.26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