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大 陆 诗 双 月 刊 2000年2月第56期 旧作三章 ■秀陶  傍晚的偶然(一) 何庭前的冬青愈长愈矮呢? 慢慢地因了一日的情绪又想起了今夜关门该用的腕力 刚刚在草地上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而想: 太潦草,太不规矩,不知道有否人了解这古怪的旗语 何庭前的冬青愈长愈矮呢? 被篱笆过滤后的市谣是整齐多了 小径所扭曲的思绪也还是可找寻的 偶然想到这一方苍白的宁静──苍白如一块潮湿的咸肉 我领有它,如一破落的土地庙领有一方荒郊  内燃机的话 无法剥落她的身影 虽然我说:到站了 虽然我说:时而寒,时而暖…… 哎!这一段苦涩的日子 如果是甘蔗我会把它砍去 现在我又把这架六十七公斤的内燃机平放在床上 仔细检修 油腻 难以剥落的身影  雨 中 在一槽陋巷 在雨的斜纹布旁 他走过 你不知他为何来在这里 你不懂他零断的,单旋律的口哨 正如他不懂现在是明天还是昨天 正如他不懂那烂泥曾经谁踏过    不懂那磨沙玻璃眼色的含意 若果他死去 你们不知道原因 没有原因 他走过 在巷槽 在雨的斜纹布旁 1957 Taipei 附记:早年的作品我是一点也没有了。上面的三首是台北的老友商禽 影印给我寄来的。据云刊于马朗当时在香港主编的《文艺新潮》上面。 作品虽然青涩,但数十年不见,重见之下欣喜仍不免。现仅改掉一二 错字,并在〈傍晚的偶然〉之下加(一)字,因为同样的标题后来又 用过两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