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大 陆 诗 双 月 刊 2000年2月第56期 十品  冬天,我看见的灵光 不惜用我的身体,或者身体的一部份 在你面前呈现的光环一下子变的 很轻,很轻的风,拂过草地 拂过被冬天冷却的心,我的身体 平放在打过霜的菜叶上,肃穆的廉子 从天上垂下,从远方的情人眼睑上垂下 我多么渴望,我的呼吸是肺里的鱼,或者 游弋于你的海洋,你的血液和神经中 死亡是一朵花吗,一朵任何美丽都无法言说的 恶之花,开在我们共同的网上,密布的网 在我的身体中被分割成许多领地,诸候和王 手把着长剑站在城头,大声地喊着对方的名字 大声地嘶裂着我坚韧的纤维,天上的太阳 忽然暗了,天上的太阳绿着脸,讲着童年时 一个恐怖的故事,故事的开头是从我的鼻子 开始,我的鼻子原本是一孔原始的溶洞 后来的人类不甘寂寞,不甘在唯一的环境里生活 我的身体完美无缺,每一根毛发,每一片指甲 都可以发出灵光,就像高僧头上的天灵盖一般 与大地隔绝,一尘不染,我们想像的道 时刻都穿行在我身体的田野里 把我的田野肥沃成家园,没有栅栏的 家园,总是寄托着母亲的信念,只是 不可回避的冬天,不可渝越的冬天来的 这么晚,又走的那么早,我的父亲呀 冬天的云都走了,走的很远很远,只留下 我和我的身体在风中摇曳,风向南吹 吹的小河失去了方向,四肢软弱无力 四下里寻找那些种子,那些可以传宗接代的 “种子”总是隐藏在我的身体的最阴谋之处 轻松而自由地走过这个季节,我多么渴望 我离开以后,我还能在这个世上活着吗 活着真是那么快乐,那么乏味,那么永无止境 在我精疲力竭时,我希望听到你的 声音,那怕叫我一声乳名,我的血液 顿时就会沸腾,就会燃烧成岩浆 在我的一切努力都失败以后,硝烟的 剌激味横扫了理想的殿堂,我 多么渴望净身,超脱红尘的苦海 进入净界的空瓶子,天这时就黑了 从头开始,我又回到了原地,我又 站在出生的门坎边,水是那么地不平静 人也是那么地不冷静,热浪一次次地 冲倒着好斗的勇士,可是城堡依然坚固 我们的公主就在城堡上站着,红色的 披风如红红的火,燃烧着,吸引着 勇士们奋力地冲着,喊杀声下尸横遍野 我已料到了最后的结局,胜利的不是 那些懦夫,也不是那些尸体,胜利的 奖章属于有勇有谋的人,战争对人类来说 只是测量民族信念的手段,而精神 看不见的东西,时刻都游荡在历史的长河中 我诞生在一个普通的家里,父亲说着闽语 母亲很早就加入党了,咸涩的海水 使我先体会到眼泪的力量和艰辛的力量 我的爱是脆弱的,春分和夏至都曾 经过我的窗前,风筝无故地鸣叫起来 天空灰朦朦的一片,心情在不断地 涌动,想着燃烧和燃烧的灰烬,终于 太阳出来了,太阳如仙女般鲜艳的脸庞 深深地打动了我,我的天空万里无云 我的天空只让一只鸟飞来,这一只鸟一定是 我前世的姻缘,一只美丽而羞涩的鸟呀 我飞起来,用我凭身的力量,拔开浓云 拔开污染的空气,飞起来,我跟随着 那一只鸟,向天空飞起来,我的爱迅速地 流遍全身,在血里燃烧,在头发上燃烧 我爱听我的乳名被一次次地叫响,我的 力量来自于父亲和母亲的闪光,在我精疲力竭时 就会出现兴奋点,我会燃烧成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