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大  陆  诗  双  月 刊
1999年10月第54期

马永波

　字母表

再缩回上帝无限小的根部，当天气
像喉咙里锐利的鱼钩，某人
蒸馏过的忧郁，免费开放的房间
你总可以到达某处：割下的草
在继续生长的草上晾乾，发出
越来越浓的气息，保持在
一个人未受破坏的味觉中

情况就是这样。一切如此顺利
如今可以让它在手中这样散开
同一个也是另一个。你什么都能得到
它也是免费的。有多少人收回了空网
让时间在两岸间流逝。青春多孔的奶酪
女人摸上去凉嗖嗖的。椅子形状的人
穿过菱形的天空，马达一样轰鸣着

当然，孩子又到草丛中去了，藏起了脚
做的灯光剥去后，是箭头标出的
山岭和沼泽。我们的目标
是用它隔开两个相邻的国家
一切顺利。一个翻开的口袋黑暗得
像无月之夜穿过森林的旅行
我说的是死者，让我们出了丑

换句话说，变化是被说出的
无法让晦暗，从周围浸漫的色块中浮出来
像一个桔黄色的救生圈，或者一只
顽皮的海豚。当它高过
森林腐烂的气息，楼梯穿过破碎的
花环，把我们引向终局

这并不等于让一个城市漏入
它地铁的通风口里，我注意到
周围乾尿血一样的颜色，被一场雨
稀释。这样我们便回到了开始处
一只枯黄的蛾子陷入玻璃深处
眼睛大过脑袋，黑而茫然
这意味着，省略是必要的
包括树枝的网中颤动的雨水的野兽
叫喊，色彩，膝头堆积的寒冷

一九九九年八月寄自哈尔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