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大 陆 诗 双 月 刊 1999年10月第54期 郭建强   1971年生,1991年3月至1992年7月于上海复旦大学作家班进修学 习,青海作协会员。有诗歌、随笔百余篇等发表。现为《西海都市报》 编辑、记者。  另一位撒旦 无辜的美人,原谅我们的怯懦 为了生存,罪孽的齿痕定然深陷 割除最明□的部份,听任毒疮生长── 不是躲闪,而是要惩罚更加沉重 什么样的使者不曾抵临? 轮到我点据圣坛点燃黑火。 最具生机之处即最肮脏之所在 同醉吧,在腐败的果林之中。 我已配制好医治焦虑的良方: 无非遗忘,无非放荡,无非邪恶正名! 我也学会延宕:一点点割舍,让美人 回到天堂,让刀斧品味快乐。 早就看到毁灭的雷霆和闪电的长鞭 大声吼叫,浑身颤抖,野兽即将昏睡。  假若明天来临 到哪里觅取清泉的歌曲? 灰色草木,拥挤电车,依借交媾的逃避── 重临的男子目光沉郁,吞咽劣制啤酒 黑色十字再一次逼进。假若明天来临, 谁还能命令黄金歌唱? 只是承受,只是妥协;在重叠的苦难中 我们已然黑夜的盟军:变相通奸,软体动物。 假若淤泥被疏通,时光的河流轻涌,如何 面对镜中的石头与暮雪,领略生命莹澈之美? 那些渴望纯洁的心,漆黑如墨的心。 假若明天来临,我也不会与地狱和解; 存活于一生也擦不□的肮脏,没有理由 放下指向自己的刀。一团烈火在耻骨燃烧。 假若明天来临,即使我刚刚出生,也形同老人, 在那邪恶的风中摇摆身子,但愿只是个标本。 怎样描述刻骨的疼痛?我看到了我无数的 明天:一个沐浴在西海滩沙滩的少女;恒河边上 梦醒的孩子;叼着雪茄的年轻士兵。而我 用无数前生斯杀的敌人也悄悄复活,埋伏 在命运、性格和魂灵之中。假若这样的明天 来临,我怎么能够赞美? 然而,我已经写下无数明朗的诗篇 用匕首将它们镌刻在峭壁及颅骨之内。 你会读到──在星座之间,恋人絮语 血的殉美之中。假若你眼眸清澈,看到 明天来临。而明天一定会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