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大 陆 诗 双 月 刊 1999年6月第52期 秀陶  五号路 独自一人上路,快慢、走停随意,乃有了无尽的自由。无尽的自由亦 即无尽的寂寞 因为路太直,五、七哩内了然如射,所以渴睡;因为生活太平淡,所 以人变得迟钝;因为近了,要到达了,所以车速快了;因为平芜空旷, 缺少景色,所以看板上的笑容也格外的亲切;因为无聊,所以尽作着 这样的造句练习…… 车速八十几英哩,我是爬行在藤蔓上的甲虫,村镇是结在两边的葫芦, 替这些葫芦取名字的一定是那些顽皮的孩子们,有些名字特别惹人笑 山丘仰卧,圆润而光滑。两股之间什么也没有,生着丛丛的矮树,作 为阴毛 曳引机在一大片旱田上替大地搔痒,地笑了,呵出长串的尘尾,那笑 的颜色是黄的 如果是一两条牛,有或者没有牧童,有或者没有竹笠,有或者没有短 笛,都是一首蛮好的田园诗。一千只,一万只牛□集,便是工业,便 成为大地的溃疡,而且发出同餐盘绝无关连的恶臭 这葡萄田是谁的产业?这样的翠绿仰望在蓝天之下,这样地教人赏心 悦目,四处一个人影也无。我手牵黄绿的幼藤,大声宣布:“我的!” 我偷窃了这片产业,五分钟。离去时,我挥手说:“你们好好地生长 吧,我去了。” May 1999, Rial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