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大 陆 诗 双 月 刊 1999年2月第50期 秀陶  兴隆街乙夜 站在八楼隔窗外眺,晚餐时的XO杀人凶犯一样已远逃得无影无踪,夜 了,是的,夜得很了。夜得对街小餐馆的椅子都爬上台子,插满街头 的竞选彩旗都被黑暗漂白了。那些举杯时统独的争论也都一窝泥鳅样 游成模棱两可的双关语了,是的,夜得很深,再深一点便像谎言一样 要穿洞,要破成明天了 看那张旧报纸吧,南南北方地跑了一阵,现在靠着一个车轮不知在想 什么。所有的声音都推推挤挤地抢着钻进窄窄的听道入睡,现在,尤 其不可以想她,一想便一段乐句粘上嘴那样吐也吐不掉。还是想想明 天吧,想想才刚到达又要远走那些事吧,想想从前叫作路条现在叫护 照、签证那些无聊玩意吧,想想行李,想想磅数,想想从八、九磅变 成两百一十磅的过程吧,夜了,睡去吧,要想就想想睡与死的分别吧  中和某菜市场 挤在众头蠕动窄而阴暗的巷道内,吆卖声、讨价声、收音机的唱声都 电线样交织牵出各自的头绪。肉案的灯光是浅红的,菜摊上是青绿的, 水淋淋的,各种气味合唱一支伤风败俗的流行曲。大◆鱼一七五元台 币一斤,青菜七十五,鱼丸每粒七元…… 这一切正分途进入一个个家庭。都将经过切割、烹调、咀嚼,然后咽 入弯弯的管道,然后像我现在一样地蠕动、推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