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大 陆 诗 双 月 刊 1998年12月第49期 马兰  日 子 谁还在春雨中等你,举着一朵红花,那你就可以改写历史,再进入睡 眠,高枕无忧。谁的手上没有指甲,红男绿女,指甲指点我们转述的 故事转眼面目全非。你看,只有情欲,还直面打来,渴望速战速决。 男人在街头看女人欢欣鼓舞,女人在屋内看男人迎风而立,这是我们 的新生活,我们懂得幽默,我们本是一群原始股,涨落不定。谁的肚 里没有蛔虫,他侧身抱你直直地吻你唱歌给你听他说故事给你听,那 你打开,不是你的房间,这并没有什么过份。你把绳子交给他,他将 你绳之以法,你痛哭流涕、指天发誓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你必须生活, 否则怎么掩饰自我。你一次一次翻新你的土壤,你宽敞的身材,种上 水果,水果无往而不胜,水果必将在他的嘴里,入口即化。肉麻的欢 乐、销魂的忘乎所以都为我们所窃喜。亲笔记录吧,名字,把手拿出 来,让眼睛放光,没有字,皮肤上没有字,我们的皮肤打满腊油,光 可见人。此时你才看见儿子穿过十字路口他飞奔的身体让你痛定思痛。 这是谁的孩子呢,孩子已经会跑单帮了,你的眼睛煮沸了风景。一个 女人可以哭三分钟,一个男人可能看另一个男人三分钟,大家保持静 态,镜头在考验我们作为观众的耐心,如果我们是演员呢?我们的生 活不是这样就是那样。那样的时候我们彼此转身奔逃,我们的前面有 多少梦想后面有多少洪水,我们越过了山走过了水我们成为水成为山, 滴水穿石,愚公移山,我们来势◆◆。我们穷凶则极恶,他说穷人只 有寻找爱情,富人可以叫鸡叫鸭让鸡叫起来让鸭也叫起来。当鸡鸭真 的叫了,声音哟,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听见,我们会早到会迟到会美 丽的误会,会把名牌贬得一钱不值会把身上的敌确良当成凉爽的代价。 但我们都性感,我们可能都是政治家我们当然首先是专业爱情追求者。 我们察言观色,我们千变万换,在床上床下,在人前人后,在所有的 悲欢离合之中。他有很多的可能,在雨水里淋漓尽致,对透湿的生活 才有了具体的认识才学会吃醋;在花瓣里呼啸而过,对香气就特别不 敏感了才能够无坚不摧。她更多的可能性在于她和她们是一个人,从 一个母体而来,她和她们都对方向怀疑,对衣料的厚薄入木三分。如 果我们最后结合,选择自由落体以牛顿的经典定义,以苹果树下的觉 悟,我们拉开孤独的窗廉,挺身破土而出,轰轰烈烈以优美大胆的风 韵落到家中,还是被家击中!家哟,属于谁的手指谁的花朵呢?自力 更生做饭吃白食打平伙睡觉睁眼到天明我不离婚谁离婚我不倾家荡产 谁还相信爱情的才华财产性交的数量质量量体裁衣吧。你还有一只袜 子在哪里?信用卡要不要多付二百五?你的话越来越多,你的梦越来 越少。裤子短了,被谁穿错了谁的裤子。诱惑,自诱!你自诱了!难 道出去惑人吗?许多年前青春期孤独,掷石头,在河岸上掷石头,叫 做战胜自己,忍受有美学,爱情也有美学是松动牙齿,咬牙切齿,牙 破碎了,家可是咬文嚼字成立的。我们前怕狼后怕虎,我们是虎狼之 年的女人,如狼似虎,横竖不是人。等待神迹,神复活的节日,再把 皮肤涂上复活色彩的油漆,这样我们光彩照人是朵报春花至少是复活 节找蛋的游人、游人。我们看着别人的蛋,五彩的蛋,一字排开,充 满裂痕。我们如法泡制,把身体放在床上,至少要有一张床,让腹部 隆起。还能如何,再去掷石头,找不回同一块石头。我们并没有走错 房间,我们玩了一个化学游戏,混淆几种液体,我们被染成茶叶蛋。 这里的空气逼人,还记得吗?我们分吃蛋糕时自行车已被坦克辗碎, 只有一把锁完美无损,留下孤独的街头,拿着锁我们就走了,你也可 以叫做逃跑。逃跑,这似乎只是写了一个错别字。 一九九八年四月纽海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