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大  陆  诗  双  月 刊
1998年6月第46期

悼墨西哥诗人屋大维·柏斯
	
	刘耀中

　柏斯乃拉丁美洲魔幻写实主义的一名健将，当西方文艺正在逐渐陷
入走头无路的自恋状态中，在一漆黑的夜晚，越过重重的障碍，终于
从所谓的优等民族北美洲和欧洲的雅利安人手中夺走了世界文坛的今
天和未来。他们的作品混合拉丁美洲土人的神秘主义和进行抗议的巨
大冲击，概括了美洲人民在社会和道德的追求，柏斯就是其中的一位
斗士。
　1914年出生的柏斯不只是诗人也是论文家及评论家。生于墨西哥城，
透过祖父藏书丰富的图书馆，柏斯早年即已接触文学，17岁创办文学
评论《栏杆》。19岁出版首部诗集《丛林的月亮》(1
933)，曾于国立墨西哥大学攻读文学。1937年，时值西班牙内战，他
前往西班牙支持共和政权运动。返国后协助创办另外两份文学评论刊
物《高人一等》(193
9)及《回头的浪子》(1943)。19
43年荣获古根海姆助学金得以赴美游学。1949年踏入墨西哥外交界，
先后出使法国及日本，1962年担任驻印度大使。1968年辞去大使职务，
以抗议当年墨西哥政府镇压国内的学生暴动。
　柏斯最初以一名诗人建立起文学声誉，最重要的诗作为584行的〈
太阳石〉(1957)，乃仿效5
84行的阿兹特克立法之结构。其论文获得极高的评价，特别是在《孤
独的迷宫》(1950)，对墨西哥人的性格作启发式的研究。《弓与抒情
诗》(1956)对诗提出分析；《潮流的变化》(1967)检视现代文化，曾
获多项文学奖，包括1982年的西班牙塞万提斯奖，美国的诺伊斯塔特
国际文学奖及1990年的诺贝尔文学奖。
　德国小说家卡夫卡的“人变甲虫“与“人变兽“的写作手法给柏斯
的影响极深，人在异化的状况中想出另外一个天地。因之柏氏深入研
究佛教，甚至到密宗及龙树的形而上学，以致他的作品多有逃避和享
乐主义的色彩。由于墨西哥与拉丁美洲各国都是在美国帝国主义的支
配之下，柏氏的作风更加走向投内，引致香蕉共和国的左右两派皆对
柏斯作风不满。他的晚年作品注重语言，认为“语言“有其另一生命，
认为诗歌只不过是一种有组织性的暴力向着日常所用的语言挑战而已。
因此柏氏欣赏荣格心理学，他的一生工作就是把生活画成一个曼陀罗。
柏氏视语言有一种集体潜意识的结构，往往是被原始意象所支配的。

　历史告诉我们墨西哥的悲剧开始自阿兹特克印地安人的王国被西班
牙征服，瓦解之后使该国成为西方的殖民地，又在美国支配下永远不
能翻身。加州从前也是墨西哥人的国土，一个墨西哥人站在边界上说：
“上帝在那边，墨西哥在这边！＂
　对经济与政治的危机，柏斯认为墨西哥只能保存她的历史和精神实
力，他是一个西班牙的开放传统的自由主义者，认识到将来的世界并
不会只是美俄两国所支配的，而是中国、印度、欧洲加入了的四个或
五个集团的领导。